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── 禽 流 感 下 的 反 思 關 子 凱 醫 生 二 ○ ○ 三 年 的 春 天 ， 當 SARS 病 毒 肆 虐 香 港 的 時 候 ， 大 量 市 民 湧 到 郊 野 公 園 躲 避 疫 症 。 曾 幾 何 時 ， 二 ○ ○ 三 年 下 半 年 開 始 擾 攘 東 南 亞 的 登 革 熱 已 經 令 不 少 市 民 對 大 自 然 起 了 戒 心 。 及 至 二 ○ ○ 四 年 的 春 天 ， 因 為 禽 流 感 的 問 題 ， 愛 好 大 自 然 的 觀 鳥 者 居 然 被 政 府 建 議 停 止 在 全 港 所 有 地 方 觀 鳥 ， 甚 至 下 令 關 閉 米 埔 自 然 保 護 區 及 彭 福 公 園 。 市 民 一 下 子 由 熱 愛 大 自 然 變 得 對 大 自 然 充 滿 顧 忌 及 懷 疑 。 身 為 偏 好 觀 鳥 的 大 自 然 愛 好 者 ， 經 常 被 親 友 用 帶 著 幾 分 警 告 ， 也 帶 著 幾 分 關 心 的 口 吻 說 道 ： 「 這 些 時 候 還 去 觀 鳥 ？ 」 面 對 這 些 勸 阻 ， 袛 覺 啼 笑 皆 非 ！ 荒 謬 的 現 實 引 發 起 內 心 不 住 的 反 省 ， 究 竟 問 題 的 根 源 在 那 裡 ？ SARS 雖 然 造 成 了 本 港 大 量 生 命 及 經 濟 上 的 損 失 ， 但 透 過 暴 露 了 醫 院 防 感 、 個 人 衛 生 及 社 區 衛 生 方 面 的 問 題 ， 最 終 促 成 了 社 會 上 公 民 意 識 及 保 健 意 識 的 提 高 。 現 在 市 民 已 開 始 接 納 有 上 呼 吸 道 感 染 的 人 應 戴 口 罩 ， 儘 量 減 少 接 觸 口 鼻 ， 或 在 接 觸 後 流 手 的 概 念 。 H5N1 禽 流 感 來 勢 洶 洶 ， 雖 然 暫 時 還 未 在 本 港 造 成 巨 大 的 破 壞 ， 但 已 經 令 市 民 談 鳥 色 變 。 既 然 SARS 可 以 帶 來 深 刻 的 反 省 ， 我 堅 信 禽 流 感 同 樣 可 以 帶 給 我 們 新 的 啟 示 ！ 政 府 戲 劇 性 地 關 閉 米 埔 自 然 保 護 區 ， 表 面 上 ， 似 乎 是 對 愛 好 大 自 然 人 士 的 一 種 打 擊 。 但 想 深 一 層 ， 其 實 是 促 使 我 們 去 再 思 人 類 和 大 自 然 的 關 係 。 過 去 我 們 推 廣 愛 護 大 自 然 意 識 的 同 時 ， 大 多 只 強 調 去 親 近 和 認 識 大 自 然 ， 但 比 較 少 強 調 要 尊 重 大 自 然 。 政 府 關 閉 米 埔 自 然 保 護 區 ， 其 思 維 很 可 能 是 出 於 一 種 簡 單 的 推 論 ： 觀 鳥 = 接 近 鳥 = 高 風 險 。 其 實 ， 有 觀 鳥 經 驗 的 朋 友 一 定 明 白 ： 莫 說 是 單 筒 望 遠 鏡 ， 要 清 晰 地 觀 賞 雀 鳥 ， 必 須 離 開 目 標 一 大 段 距 離 ； 甚 至 是 我 們 常 用 的 雙 筒 望 遠 鏡 ， 要 看 近 距 離 的 小 鳥 ， 亦 必 須 相 隔 最 少 三 米 ， 才 可 聚 焦 得 好 。 為 要 看 得 更 清 晰 ， 我 們 經 常 要 遠 離 目 標 而 非 越 靠 越 近 ！ 由 此 亦 可 以 引 申 到 我 們 對 待 大 自 然 的 態 度 。 帶 有 毒 性 的 動 植 物 ， 大 自 然 中 彼 彼 皆 是 ， 難 道 我 們 要 把 它 們 一 併 滅 絕 不 成 ？ 去 認 識 這 些 生 物 的 危 險 ， 尊 重 其 存 在 ， 並 保 持 適 當 的 距 離 ， 方 為 正 確 的 態 度 。 由 是 觀 之 ， 觀 鳥 其 實 是 一 種 強 調 和 雀 鳥 保 持 距 離 ， 相 對 上 安 全 的 戶 外 活 動 。 只 要 在 觀 鳥 的 過 程 中 避 免 接 觸 雀 鳥 的 排 泄 物 ； 並 緊 記 一 旦 接 觸 後 、 進 食 前 或 觸 摸 口 鼻 前 洗 手 便 可 以 了 。 反 而 現 時 社 會 中 不 少 行 為 都 在 不 同 的 程 度 上 促 進 了 雀 鳥 和 人 類 不 正 常 的 接 觸 ， 對 雀 鳥 及 大 自 然 生 態 都 造 成 損 害 。 隨 著 中 國 急 促 現 代 化 和 本 地 生 態 旅 遊 事 業 的 長 足 發 展 ， 衍 生 了 很 多 人 和 大 自 然 之 間 的 矛 盾 。 在 假 日 ， 大 量 的 市 民 湧 到 郊 野 公 園 和 離 島 遊 玩 。 近 年 的 夏 季 ， 大 量 的 遊 客 乘 船 登 陸 偏 遠 的 離 島 去 觀 賞 燕 鷗 。 不 少 人 甚 至 試 圖 拾 鳥 蛋 ， 搗 毀 鳥 巢 ， 對 正 值 繁 殖 期 的 候 鳥 ， 做 成 極 大 的 傷 害 。 近 年 粉 紅 燕 鷗 的 數 目 急 劇 下 降 ， 相 信 和 這 一 類 的 打 擾 有 直 接 的 關 係 。 廣 東 人 素 來 喜 歡 以 各 種 野 生 動 物 入 饌 。 哺 乳 類 在 這 方 面 的 表 表 者 固 然 是 與 傳 播 沙 士 冠 狀 病 毒 有 關 的 果 子 狸 。 雀 鳥 方 面 則 非 俗 稱 禾 花 雀 的 黃 胸 巫 莫 屬 。 當 我 們 把 這 種 被 列 為 瀕 危 的 物 種 放 進 肚 子 裏 ， 內 心 會 否 有 不 忍 的 感 覺 呢 ？ 此 外 ， 在 我 們 的 雀 鳥 市 場 內 ， 經 常 會 有 不 少 可 供 放 生 的 雀 鳥 販 賣 。 向 商 販 購 買 這 些 雀 鳥 來 放 生 的 善 信 ， 可 能 未 意 識 到 他 們 出 於 善 心 的 行 為 正 在 鼓 勵 著 另 一 群 人 去 捕 捉 雀 鳥 ！ 捕 鳥 的 人 不 自 覺 地 成 為 了 和 大 量 禽 島 接 觸 的 媒 介 ， 隱 然 埋 藏 了 雀 鳥 病 毒 和 人 類 病 毒 互 通 的 機 制 ， 增 加 了 病 毒 變 異 的 風 險 。 當 然 ， 對 於 那 些 一 向 已 經 在 家 中 有 飼 養 雀 鳥 的 朋 友 ， 實 不 用 過 份 擔 心 自 己 會 受 這 些 禽 鳥 感 染 ， 更 不 應 隨 便 把 牠 們 放 生 。 首 先 ， 長 期 受 飼 養 的 禽 鳥 多 不 能 適 應 在 大 自 然 中 獨 立 生 活 ， 放 生 無 異 把 牠 們 送 死 。 再 者 ， 縱 然 這 些 禽 鳥 僥 倖 能 適 應 野 外 生 活 ， 反 過 來 要 擔 心 這 些 本 不 屬 本 地 生 態 系 統 的 禽 鳥 會 搞 亂 本 地 生 態 ， 對 環 境 造 成 滋 擾 。 大 量 在 深 水 涉 區 繁 殖 的 外 來 品 種 家 鴉 就 是 一 個 很 經 典 的 例 子 ！ 另 一 種 本 地 農 民 經 常 用 來 阻 止 野 鳥 去 騷 擾 種 植 田 產 的 雀 網 ， 其 實 在 傷 害 雀 鳥 之 餘 亦 增 加 了 人 類 和 雀 鳥 互 傳 感 染 的 機 會。 禽 流 感 給 我 們 的 教 訓 ， 是 當 我 們 在 親 近 大 自 然 的 同 時 必 須 尊 重 大 自 然 。 大 自 然 蘊 含 著 無 窮 的 智 慧 ， 但 亦 同 時 存 在 著 不 少 的 危 險 。 在 探 索 大 自 然 之 餘 知 所 避 忌 ， 尊 重 自 然 的 規 律 ， 是 極 之 重 要 的 態 度 。 大 自 然 的 平 衡 是 一 種 既 微 妙 又 脆 弱 的 關 係 。 任 何 一 種 物 種 的 衰 微 或 過 度 的 藩 衍 都 足 以 破 壞 這 種 平 衡 。 曾 聽 見 一 個 說 法 ： 熱 帶 草 原 的 降 雨 量 可 以 影 響 草 生 長 的 高 度 ， 一 旦 因 降 雨 量 不 足 引 致 草 長 的 短 了 ， 獵 豹 的 生 存 亦 會 受 到 威 脅 。 因 為 獵 豹 雖 然 奔 跑 迅 速 ， 若 缺 乏 長 得 茂 盛 的 草 作 掩 護 ， 容 讓 牠 們 在 獵 物 近 距 離 的 藏 匿 點 起 跑 ， 往 往 既 跑 不 嬴 亦 捕 捉 不 到 矯 捷 的 角 羚 ！ 由 此 可 見 ， 任 何 一 種 物 種 的 衰 微 或 過 度 的 藩 衍 都 足 以 破 壞 這 種 平 衡 ， 對 生 態 鏈 其 他 的 成 員 造 成 影 響 。 市 民 在 郊 野 公 園 餵 飼 野 生 動 物 ， 例 如 是 猴 子 和 白 鴿 的 同 時 ， 一 方 面 會 和 牠 們 緊 密 接 觸 ， 增 加 了 相 互 感 染 的 風 險 。 另 一 方 面 ， 亦 不 自 覺 間 鼓 勵 了 牠 們 過 量 繁 殖 ， 破 壞 了 大 自 然 微 妙 的 生 態 平 衡 ， 危 害 了 其 他 物 種 的 生 存 機 會 。 最 近 傳 播 媒 體 中 認 為 野 鳥 可 傳 播 禽 流 感 的 說 法 甚 囂 塵 上 。 但 野 鳥 其 實 只 是 禽 流 感 的 受 害 者 而 非 傳 播 者 。 在 二 ○ ○ 四 年 一 月 ， 根 據 一 個 名 為 ProMed 的 機 構 的 分 析 ， 在 本 港 六 千 個 對 野 鳥 測 試 的 樣 本 中 ， 只 有 一 只 已 死 的 游 隼 被 證 實 帶 有 H5N1 禽 流 感 病 毒 。 究 竟 那 隻 游 隼 如 何 被 感 染 ， 是 否 真 正 死 於 感 染 ， 仍 屬 未 可 知 之 數 。 我 們 知 道 在 野 生 的 涉 禽 中 ， 不 少 都 懷 有 各 類 型 的 禽 流 感 病 毒 ， 但 不 會 影 響 該 等 涉 禽 的 健 康 。 但 此 等 病 毒 一 旦 被 引 入 到 密 集 飼 養 的 家 禽 中 ， 便 可 能 透 過 種 群 內 大 量 的 互 相 感 染 ， 產 生 基 因 的 漂 移 genetic drift 或 透 過 本 來 感 染 不 同 物 種 的 病 毒 同 時 感 染 某 一 物 種 造 成 基 因 轉 移 genetic shift 現 象 ， 產 生 毒 性 極 高 的 新 病 毒 ， 並 且 急 促 積 聚 擴 散 流 傳 ， 反 過 來 感 染 野 生 的 禽 鳥 以 至 人 類 自 己 ！ 容 讓 家 禽 和 野 鳥 自 由 共 處 ， 其 實 正 在 鼓 勵 進 化 成 功 的 病 毒 由 家 禽 傳 給 野 鳥 。 現 時 外 國 大 部 份 發 達 國 家 的 家 禽 飼 養 業 ， 都 採 用 禁 閉 式 的 設 計 ， 防 止 家 禽 和 野 鳥 接 觸 。 反 觀 本 地 及 內 地 大 部 份 的 家 禽 飼 養 業 界 都 沒 有 這 個 覺 醒 ， 一 律 採 用 開 放 式 設 計 。 飼 養 鴨 鵝 的 更 容 讓 鴨 鵝 在 露 天 的 池 塘 中 ， 與 野 生 的 候 鳥 鴨 群 混 合 ， 造 成 交 叉 感 染 。 此 外 廣 東 人 好 吃 新 鮮 雞 鴨 的 習 慣 ， 令 大 量 的 活 家 禽 長 時 間 在 家 禽 市 場 和 野 生 雀 鳥 及 人 類 接 觸 ， 增 加 互 相 感 染 的 機 會 。 當 中 實 造 就 了 產 生 世 界 性 流 感 病 毒 的 溫 床！ 我 們 必 須 儘 快 覺 醒 ， 全 面 地 考 慮 一 個 妥 善 的 ， 足 以 照 顧 多 方 面 需 要 的 方 案 ， 以 免 將 來 致 命 病 毒 相 繼 出 現 後 才 採 取 行 動 ， 方 覺 後 悔 太 晚 ！ 禽 流 感 既 是 危 機 亦 是 轉 機 ， 盼 望 我 們 能 用 誠 摯 的 心 去 關 懷 ， 並 理 性 的 態 度 去 面 對 ， 逐 步 提 升 對 大 自 然 的 認 識 和 尊 重 ， 為 人 類 今 後 的 千 秋 萬 代 締 造 一 個 理 想 、 安 全 而 又 充 滿 生 機 的 居 所 ！ 完 稿 於 二 ○ ○ 四 年 二 月 十 八 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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禽流感與雀鳥：
會長的話
香 港 觀 鳥 會 新 聞 稿 (4/2/2004)
國 際 鳥 盟 : 禽 流 感 與 雀 鳥 的 關 係
禽 流 感 ── 一 個 獸 醫 的 建 議
寫 在 米 埔 被 封 閉 的 日 子 ── 禽 流 感 下 的 反 思
對 禽 流 感 沉 痛 的 反 思
香港觀鳥會新聞組─野鳥與禽流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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